荒诞的“偷高粱”，该有个合理解释

　　□然玉

　　近日，网传河南信阳固始县“执法人员带人偷高粱”一事引发关注。10月22日深夜，三河尖镇人民政府发布情况通报称，经公安机关调查核实，系三河尖镇综合行政执法大队工作人员殷某某、三淮村村民张某到高粱地盗剪高粱穗。目前，公安机关已对殷某某、张某依法行政拘留。下一步，三河尖镇将对涉案党员干部严肃追责问责，依法依规处置。(10月23日澎湃新闻)

　　一出“盗剪高粱穗”的闹剧，把一个“偷”字演绎到新的极致。这一幕，简直匪夷所思，直叫围观者惊掉下巴。开着巡逻车，穿着制服，光天化日公然行窃，偷得如此淡定、如此坦然，那份轻车熟路与明目张胆，如谜一般。由于此事太过冲击认知，在爆料视频流出之后，很多网友甚至“不敢相信”“下意识怀疑”，当地官方一开始的回应同样言之凿凿，称“纯属误会”。但一纸警方通报，证实了最初的猜想，没有一丝的反转，就是这般荒腔走板。

　　实在很难想象，为了这点蝇头小利，镇上的执法人员居然专程驱车进村、亲身下场，不顾形象和风险，一头扎进高粱地里。整个过程中，身着制服的殷某某，俯身下田、亲手盗剪，这是一种近乎最低级形态的偷窃，那一刻所有的社会规范、职业伦理统统失效。

　　毋庸讳言，此事实在是太过反常识、反常理，即便有警方通报坐实，也留有太多的疑团待解。毕竟从理性经济人角度评估，这波操作的风险收益比实在太低太低，相较于东窗事发所要付出的潜在违法成本，偷那点高粱穗实在有些得不偿失。当下迫切需要厘清的是，此类盗窃行为的涉案金额到底有多少?持续时间有多久?其到底是纯属个人行为，还是与“执法者—行政相对人”的关系结构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?

　　执法人员穿着制服偷高粱，肆无忌惮终致丢人现眼，而原本，这是不必有、不该有的铤而走险。不是权力寻租吃拿卡要，而是原形毕露偷鸡摸狗，同是非法的利益侵占，后者的那份朴拙，隐隐透出一丝魔幻现实主义的意味——那是无厘头的、黑色幽默的，同时又是惊悚的。人性之幽微与复杂，在其间暴露得淋漓尽致。我们知道，社会身份的驯化，一贯是“社会化”的重要抓手。而很多时候，逆向的“去社会化”和文化返祖现象，似乎总是猝不及防。

　　“执法人员带人偷高粱”，荒诞变形记里，是病与恶，是罪与罚?而所有的不可思议，都该有个合理的解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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